苏靖卿

傲慢俗人

【miflo无差】5.20?

关于16年flo发的那句wo ai ni,以及米老师的美食栏目(别信
日常甜饼,那就开始啦?






Mikele收到那条短信时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准备一顿早餐——或者按时间来说,早午餐。他被提前准备好了的材料和半成品围在中间,关了音效的手机不依不饶地贴着大腿震动了一会儿,不长不短,正好是能打搅到他的动作又恰好不足以让他擦完手再撩起围裙拿出来的几秒钟。它很快就平息了下来,像一只乖巧的小动物似的温顺地蜷在Mikele的口袋里,坠着贴着,甚至变得温暖,和他的体温一样的温暖。

Mikele等了一会儿,它并没有重新给出反应,好像刚才的催促都是他的臆想。那应该是一条短信,发送者可能并不着急,所以没有选择电话或者再次发送,只是让它完成一次单程旅途,像一份明信片一样单方面的展现或者告知什么。所以Mikele也不着急,他手头上有着对一个意大利人而言比回消息更重要的事情。

他把衬衫袖口的扣子解开,挽上去一截露出小臂,又把那些皮质手链也推上去,好让它们不至于在柔软的面饼上留下一串星星刻印。五月的天气有些热了,他能感觉到原本长时间被手链布条包裹着的地方出了点汗,初夏的阳光下那块皮肤像是被铺了一层薄薄的微亮的闪粉,香水的味道也浅淡了不少。他想了想,又去重新洗了手,不小心开得过大的水量害得那些本已经被推到安全地带的装饰品又添了几点深色的水痕,他不得不再次重新调整一下它们的位置。

他就在这个时候想到了Florent Mothe。

说实话,Mikele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发现Florent有这个小动作的了。总归是在某个采访上,面对镜头,那次他可能因为某些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兴致不佳,所以才把更多的视线留在了替他救场的大男孩身上。Florent并不那么擅长大段地讲述什么,这会让他感觉紧张,甚至连那些被逐渐消弭的害羞也会冒出头来。他显得不那么自在,右手不断地去调整左腕上手表的位置,习惯于拨动琴弦的手指反复摩挲着表带,在表盘上留下指印再抹去,反反复复。他靠这点小动作来支撑着让自己显得自如,Mikele在他旁边看着他,不时对上大男孩下意识望向自己的视线。于是Mikele对他笑,笑容里包含着“没事的”和“谢谢”两种含义。Florent抿了一下嘴唇后别开视线,对着镜头继续讲述他们的生活他们的故事,漂亮的手指轻轻拢在左手手背上,安安稳稳。

那时候Mikele觉得自己像是在用笑容挟持着这个男孩,逼迫他心甘情愿地替自己挡下子弹。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坏人,又不那么坏,抱了满怀的心思又无所诉说。可是Florent捧起水杯时却朝他笑了,留长了的头发别到耳后让他显出过分的柔软来,他咬着水杯边沿抬眼看向Mikele,笑容里包含着“没事的”和“谢谢”。

Mikele想,他怎么能这么柔软,就像是兔子把最为脆弱的肚皮送到他的手中,心跳一下一下隔着温暖的绒毛打在他掌心里。他都不知道这有多傻。

而他,他没法命令奇奇保护好自己的肚子,他只能用小兔子听不懂的语言嘟囔着说谢谢,然后再用它听得懂的方式把它带去吃点菜叶。他对那样坦诚的感情毫无办法,这就注定他也只能像抱着奇奇一样去抱抱这只比自己还要大的软乎乎的兔子,用意大利语嘟囔着谢谢,再换成法语说我们回去吃午餐吧。

他总是用午餐来哄Florent,或许也说不上哄,只是一个两人都心知肚明的默契。当Mikele说到午餐,那就意味着他更愿意用一种愉快的方式来打断原本的状态。这是他表达期待的一种方法,偶尔当他们不那么愉快时也能算是一种示好。Florent喜欢这种方式,一个只有他们知道的小秘密,一把能让几乎所有问题都变得更好的钥匙,他喜欢这个的程度都快要赶上他喜欢Mikele做的意大利菜了。


所以现在,Mikele在准备一顿午餐。一份炸披萨馅饼,有着奶酪和肉类香气的、热气腾腾又带着一点焦脆的味道,即使初夏的屋子里只有阳光洒进来陪伴他,这也绝对值得他耗掉一个上午来亲自动手。



他把面饼摊平,又重新捏成团,再次用掌根压平,挖了一大勺纯白的里科塔奶酪放上去。面粉独有的味道和高乳糖含量奶酪特殊的那种微湿的淡淡甜奶味开始飘散出来,朴实无华,但是温暖,代表着他喜欢的那种归属感,很容易会让他联想到家、塞满了配色并不那么好看的抱枕的沙发,还有玩具熊软乎乎的肚子里的大麦。这让他又想到了Florent Mothe。

他总是想到Florent Mothe。他想到他上节目时穿的那件宽松过头的素色衣服,带着暗纹,但是看起来真的很像一个布袋。那时候的Florent的头发已经垂到了肩膀,跟着小孩子模仿一个顶胯的舞蹈动作都会捂着脸往台边跑,再被主持人赶回中间去。Mikele坐在电视机前看着,笑到歪在沙发里跟着电视里的Florent一起捂脸,再被坐在自己边上的Florent凶巴巴地晃肩膀试图阻止。他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结果这回轮到Florent对着他抹花掉的眼妆捂着嘴笑到不行,他扑过去和对方扭成一团,胳膊顶着胳膊腿抵着腿,Florent一边笑一边喊他名字,最后放弃挣扎似的往后一躺,拽着他一起倒到靠枕堆里去。

电视里一群孩子把那个无辜又无措的Florent围在舞台上,他们俩保持着奶猫打架的姿势一起抬头看过去,电视里的Florent正用手捋着自己有点蓬松的长发,咬着下唇傻笑着鼓掌的动作简直像海豹拍鳍。于是他毫不留情地笑出了声,他说Flo你比Maeve都要像个幼儿园老师。

他不记得Florent之后说了什么。法国大男孩朝他眨眨眼睛,开始跟着电视里的那个自己哼起了Tatoue-moi。这大概就是Florent的那把钥匙了,用吉他或者自己的嗓音起个头,然后Mikele就总会像被一片缓慢而瑰丽星云所吸引,无法自制心甘情愿地被吸引,不顾一切。

他被Florent带着直到唱完了曲终人散才反应过来对方又一次耍了小花招,抬手就要继续挠他痒痒时却没有得到预想中的抵抗。Florent伸出的胳膊穿过他的肩胛,收起来就变成了一个大熊似的抱抱。他愣了一下,实在不好意思这时候继续挠人家,只好在曲终人散的尾奏里安安静静地趴在大男孩的身上。Florent没出声,他也摸不准对方的主意,可他鼻尖都是Florent身上暖和的气息,他控制不住地埋进大男孩柔软的长发里,嗅到和自己一样的香波的味道,而他知道Florent也正窝在他的肩上。他抱着Florent,也被Florent抱着,像抱了一只肚子里全是大麦的毛茸茸的熊,互相给予也汲取温度。

那时候的Mikele总觉得Florent有话要说,可他没去问那是什么。现在的Mikele再次回想起来才发现,那应该不是Florent第一次任那种情绪淹没自己了。



他把提前调味腌制好了的肋条肉铺在奶酪上,想了想又多加了几块,几乎要遮住棉花糖似的奶酪了。随后是硬质的烟熏奶酪,以及一点点罗勒叶,它们被特意撕开了好让干净的植物香气更好地充盈在肉类里,同时能吸收掉那些腥气和油脂。他小心而熟练地捏起面饼边沿,稍稍拉长一些后翻折过去,捏按着封上口包裹住那些过于丰盛的馅料,托着它慢慢放入油锅里烹炸。

这还没有结束。Mikele握着漏勺把滋滋作响的热油撩到面饼上,左手夹着长筷固定住,时不时翻个面来保证它的表面呈现出最为诱人的那种金黄色的同时也拥有着焦糖色的边角。事先融化在锅里的黄油香气满溢出来,丝丝缕缕渗透进脆而软韧的面皮里,那里面有融化的奶酪和即将达到最佳口感的肉类,植物香料会让那份浓郁中有更多的清甜——他待会儿还要撒上薄荷叶,任何一位合格的掌厨者都绝不该忽视那一点点凉而甘甜的香料。

他掐着时间捞出那块炸披萨沥干,装盘,巧克力酱在盘子边沿勾出一个漂亮的Mikele式的星星拉花,最后把去尽皮筋的血橙塞进料理机里。他没忘记蜂蜜,甚至还特地多冲了一杯蜂蜜茶,按Florent的口味多加了小半勺的量。

现在他终于能脱掉围裙,把硌在小臂上的手链全都归于原位了。五月的阳光安静地把木质地板镀上金色,Mikele往橙汁里扔了两块冰块,捏着短信界面的手机往卧室走,一推开门就看见剪了短发的Florent Mothe朝他晃了晃手机。

“Mikele。”他这样喊他,用十年前那样的语气喊他,照着手机屏幕把三个音节念得像一首赞美诗,“wo ai ni.”

Mikele看着他把半张脸埋进了白猫肚子里的大男孩,恍惚间觉得同时看到了挠着脸颊朝他打招呼的Florent、舞台上和他一起疯狂的Florent、刚开始蓄发抱怨它们乱翘的Florent、留着长发拥抱他的Florent、和他一起去中国去唱自己的歌的Florent……他的大男孩穿过人生四分之一的光阴来到他面前,却依旧用初见时那样柔软而专注的眼神看着他。

大概是因为人生总是像张单程票,一扭头看到的回忆永远更为阔大。Mikele站在阳光里,三个相同的音节在舌尖打转,带上了薄荷的甜味。当时Laurent一字一顿教他的时候他学得太轻易,如今舌头倒像是打了结,拙劣的发音比Florent的更惨不忍睹。但是没关系,他有别的办法。

“出来吃午餐吧。”

他从对方怀里抱起内马尔,低头给了他的大男孩一个落在唇上的亲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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