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靖卿

傲慢俗人

【米班】我以火的十字

一小时短打复健,超短,片段灭文,食用愉快x









我以火的十字

 Laurent把臂弯里的花束换了个手,那一捧艳烈的暗红发出柔软的细娑声响,像一颗烧得噼啪响的流火或陨石。他拎了太多的礼物,大大小小的馈赠与爱意塞了满怀,然而还有更多,萤尾似的要捧出一怀星河递与他。

 他动作快,又没那么多首饰要打理,卸了舞台妆就到处遛达,提前站在停车场的出口。等候着的姑娘们看不见阴影深处,每个先一步从那里走出去的舞者都会引起一阵或柔软或热烈的问安。Laurent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看着他们的背影莫名想到了工厂的流水线、传送带或者别的什么,不那么美好的东西,但胜在有趣,或者归功于他笑点不怎么高,成功地让他被刚走出来的Yamin拍了拍肩询问还好吗。

 Laurent想止住笑,摸了摸鼻子示意他没事,被总管先生头上粉丝送的熊猫帽子又勾出了嘴角快压平的弧度。他动作幅度大了些,那捧花绕着胳膊翻了个跟头重心不稳地栽了下去,摔到地上也只有塑料包装纸的细微的折骨声。

 Mikele从演职人员通道走出来,靴底擦蹭过不知哪个城市的尘土。演出已经耗掉了他大半的体力,安静下来更是连眼神都懒得抬。他闷着头往前走,视线里是灰色的地与白色的线框车位,直到被十字交叉的地方那捧红色猛得撞进了视网膜,灼成晃开眼都会残存在那里的一点。一月份的穿堂风冲进来卷着零碎花枝遍地铺陈,像是他唱睡玫瑰地上的灯光投影,簇拥着一个有点尴尬的Laurent。

 高大的法国人站在那儿朝他无奈地抿了下嘴唇,把礼物袋并到一只手上去,弯腰去拾起一地凝固的流焰。Mikele捡起脚边的几枝,拢成一束递给他,看着Laurent揉捻过火的花瓣,意大利人的思维差点把那副样子当作了一场愣头愣脑的表白。

 那必然是求爱了。直白火辣的坦诚,如同献祭般原始又隐秘,要语言都镀过一层烈焰流火,烧得空气都燥热起来。

 Mikele后来也亲吻过他的肩头,柔软的一层脂肪下是温暖的血和骨,蒸腾的闻不出所以然的香气和肉欲,肉体滑移,影子溶化,肌肉在他的触碰下舒展并给予真切的反馈,比羽绒服的包裹更鲜活。他闻到玫瑰,未开的、盛放的、衰败腐烂的。他的追随者们爱他如情人也如幻象,但不供他为神明,这是与Mikele所被给予的不同的。

 Mikele相信深沉的光需要从车轮轧着的地里迸发出来,毕剥燃烧在夜空。而Laurent以爱意来喂养自己的皮毛,入世且风流。但他同样也曾真切地想过吻他,在人造的光明与黑暗的分界线,在镜头扫不到的休息室,在故意作出的冷淡和不经意提起名字背后,他想过去吻他。



 没事吧?没事。
 
 那就走吧。

 神灵下降,解松人的舌头,但它不说话:只说出火焰。燃成预言及烟雾的塔,烧得瘫倒的音节:无意义的灰烬。
 

 于是Mikele嗅到飞散的灰烬,混在海洋气息里的花果香调,还有颓败的城市和被阻止了的硫磺的倾泻。他加快了两步和他并排,仿佛从没有要借Laurent分散掉姑娘们的注意力的意味似的,只是单纯地同行。Laurent指了指右边,Mikele了然地点头,如同依旧只是一场舞台上的配合出演,但也不是莫扎特与萨列里。

 歌唱,焚烧,逃逸,像一个疯子手中的钟楼。

 他们的影子落在呼喊声里,交错着被拉长铺陈,是从脚下开到他手心里的玫瑰一捧。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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